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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的小说《白夜行》里有一句话: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的内心。身为一名律师,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欲望可以让一个人的底层人性暴露出来并把TA拉入深渊。
一个暴食贪吃的穷苦男人入赘到了一个并不富裕的家里,给一个精神病患者做起了丈夫。他对这种生活并不满足,不仅倾吞妻子的财产,还当着妻子的面与另一个女人做起了露水夫妻,甚至在得知老房子要拆迁时,对妻子起了歹意,而在妻子提出离婚时,他又用离婚冷静期来要挟妻子,逼她打消离婚的念头。遇人不淑,莫过如此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多少钱能诱使一个人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毒手?我相信面对再多的钱,绝大多数人也都能守住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但是,钱总能让一些人变成鬼。
在这个案子里,最终的胜利者是这个男人还是那位患有精神病的妻子?我想你一定猜不到答案……
咯吱……咯吱……凌晨时分,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王梅在黑夜里睁开眼睛,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自己又发病了。
咯吱……咯吱……那个声音又来了,王梅想起了那张惊悚的脸。她鼓足勇气微微侧头眼睛向窗外扫望去,果然,又出现了!一张两眼是黑洞、惨白毫无表情的脸也在回望着她!
王梅猛地抽了一口气,身子发抖,吓得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不知过了多久,她伸出头再次看向窗户,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也许那只是她犯病时的幻想,也许,就像姑姑说的,就是他们在捣鬼……天蒙蒙亮时,王梅强忍着头晕来到院子里,她扶着墙慢慢蹲下,仔细看着窗根底下没有铺砖的那块泥地,因为见不到阳光,那块地总是湿湿的,上面有被人用鞋底蹭过的痕迹。鬼是不会穿人的鞋的,看来有人在装鬼,这个人肯定是她的丈夫赵丰收,他是这世上唯一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姑姑说的没错,王梅心里打定了主意。
如果没有窗户上的那张脸,我和王梅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这天上午,她出现在了律师事务所的门口,但并没有跨进大门。一直在外徘徊、来回踱步。前台姑娘见状把她请了进来,问她是不是预约了哪位律师。王梅试探性的问:我想离婚,请问你们这有没有做离婚官司的律师?
正好上一波儿客户刚走,前台给我打电话问是否要见,我就让她把人请进办公室了。
王梅走进办公室,坐在了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看岁数她已经进入中年,体态偏瘦,脸色苍白缺少血色,黑眼圈明显,看上去很紧张,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来需要我先打破沉默了。
我说:「你好,我姓张。请问你贵姓?你是要咨询离婚吗?」
王梅一哆嗦,好像受到了惊吓,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马上躲开了我的目光,说道:「您好,我叫王梅,我,我想离婚,但我怕离不掉,所以想先问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啊?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觉得离不掉。你尽管放心说,律师有职业操守,有义务保护当事人的隐私。」
「哦,这样啊。」她低着头,两手不停地搓着,犹豫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有病的,小时候受过刺激,是被吓得。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必须每天吃药。现在我怀疑赵丰收,也就是我丈夫串通别人装鬼吓唬我,他们想让我的病恶化,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里,然后霸占我的房子。我想跟他离婚,他说我是精神病,他是我的监护人,我不能跟他离婚,他还打我……」说着,两行眼泪从她的眼窝里滚落下来。
我赶忙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递给她,这种时候说安慰的话没什么蛋用,不如先让人哭一会儿,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我便直入主题:「你和你丈夫是住在一起还是分居了?」
「不在一起住了,我家是平房,他搬到隔壁屋子里了,跟另一个女人一起,那女的……是干那个的。」
能跟那种女人同居,看来这个男人没什么头脑。不过不能太早下结论,我还什么都不了解呢。
于是我鼓励着对她说:「你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讲吗?」这时,助理小林端进来一杯茶,放在了王梅面前,我边说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地讲了起来。
王梅在我们这个城市的旧城区里出生长大,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她的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就去世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值钱的家当就是她们住的那两间老旧平房。
有一次她和一个小伙伴晚上结伴去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刚进去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里面,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把手向她们伸了过来。把她们吓得边尖叫边死命地往家跑。等大人们赶过去时,那个变态已经跑了。但是王梅从那以后就落下了毛病,她变得特别容易受惊吓,一受惊吓就浑身哆嗦不止,有时候还会呕吐、出现幻觉。医院的精神科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她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
好在她这病不算厉害,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就不会犯,外人一般看不出来。但从那件事之后,王梅的性格越来越内向,没事的时候她也不喜欢出去玩儿,就喜欢呆在家里看书或者画画。她的画画的好可能是随了姑姑,姑姑就是个手巧的人。
可能是每天吃药的缘故,王梅上课时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有时老师说什么她也反应不过来,所以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职业技校毕业之后,王梅的姑姑就托关系在一家工厂给她找了个工作,人家看王梅老实本分,就让她做了个仓库保管员。
时间又过去了好多年,王梅已经快满30岁了,她每天除了上班几乎没什么交际,一直没有男朋友,王梅的母亲就开始担心,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没人照顾女儿可怎么办,所以就想招个上门女婿。但是她们家没有大家业让人继承,只有在旧城区大杂院里的两间平房,就想,找不着城里人,找个农村的,家境不好的总可以吧?
于是母女俩腾出了一间房子,收拾干净准备出租。一来能补贴一些家用,二来是想优先租给年轻的小伙子,看能不能收上一个上门女婿。如果能给王梅找个老实人做丈夫,按她母亲的话说:她就能闭上眼了。
没多久,就有一个小伙子搬进了那间房子。
这个人名叫赵丰收,是从农村进城务工的,比王梅小四岁。据他说,他小时候父亲得重病去世,母亲扔下他改嫁,他是被爷爷和奶奶抚养长大的,后来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实在供不起他继续上高中,他索性不再上学,收拾好铺盖卷儿就出来闯世界了,有那么多人没什么文化不也照样发大财嘛。他最近刚换了工作,就在王梅家附近,想在附近租房子住,正巧就看到了王梅母亲贴出来的小广告。
赵丰收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说起话来很招人爱听,据说他一直上到初中毕业。赵丰收还有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长得好,笑起来很像90年代香港某位巨星,再加上他确实会来事儿,嘴甜,有空就陪王梅的母亲聊天,所以很快就赢得了她的好感。
终于有一天,王梅的母亲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告诉了赵丰收她的想法,也告诉了他王梅的病和每天必须吃药。赵丰收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他马上向老人家保证:「您老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王梅的母亲摆摆手,说:「先不用给我做保证,我还没告诉她这事儿,你得自己努力,让她主动喜欢你,我怕我先跟她说了,她万一不喜欢你,病情加重。」
接下来,赵丰收就对王梅展开了追求。王梅从小到大没怎么跟异性交往过,突然有这么个年轻的男人对她好,她先开始有些紧张,总躲着赵丰收,毕竟小时候的刺激就来自于男人。不过赵丰收很能沉得住气,他时不常地给王梅买些小礼物,慢慢王梅就愿意跟他说话了。很快,赵丰收就开始约王梅出去吃饭,看电影。那时他挣钱不多,但是很愿意给王梅花钱。王梅的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她不虚荣,这可能也是赵丰收愿意娶她的原因。毕竟一个精神病人,家里又没什么钱,光是这两点就可以让很多人打退堂鼓。
差不多过了一年的时间,有一个周末,王梅跟赵丰收结婚了。他们没有举行仪式,只是给附近的街坊们送了喜烟和喜糖,大家都夸王梅找了一个好丈夫。
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王梅的母亲虽然不好受,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一旦怀孕,那些精神类的药就不能吃了,王梅的病就会反复。而且有了孩子又是个负担,不知道王梅的病会不会遗传,一想到这个,再看赵丰收似乎也不介意没有孩子,她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刚结婚时,赵丰收给人的感觉就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但时间一长,他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婚后没几个月他就抱怨家里的饭油水太少,不想回来吃,然后就借这个机会不往家里交钱。王梅想,可能是他小时候吃苦太多,没吃到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在城里生活,手头又有点儿钱,所以就由着赵丰收,想吃什么就去外面买着吃吧。但后来王梅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赵丰收经常把买回来的吃食藏起来,放在衣柜里或者床底下,根本不想让她和她母亲看见。王梅整理床铺时甚至在赵丰收枕头下面发现过半袋已经压成渣子的江米条。还有一年冬至吃饺子,赵丰收一人就吃了三盘,王梅夜里醒来,发现旁边没人,厨房亮着灯,她走到厨房门口一看,只见赵丰收正在把前一天吃剩下的凉饺子狠命的往嘴里猛塞。
每次看见他这么吃,王梅都会提醒他:这样没有节制地吃对身体不好,已经越来越胖了。但是她刚说一句,赵丰收就会立马怒气冲冲地顶回去,继续变本加厉地往嘴里不停的塞东西。
有一年过中秋节,王梅所在的工厂发了一个腊猪头,她拿回家挂在厨房墙上,好几天没动。有一天她想切一块下来炒菜,一拿下来才发现猪头正面的皮是完整的,背面的肉都被人用小刀刮空了。不用猜,准是赵丰收干的。唉,贪吃到这种地步,也够让人可怜的,王梅有时候会这么安慰自己和母亲。
就在他们结婚第十年,王梅的母亲被查出得了重病。赵丰收这时就以照顾老人为名,把工作辞掉了。
不久老人去世,王梅因为悲伤过度,病情加重了,她犯病的时候脑子里会出现各种妖魔鬼怪、大哭大闹,然后哇哇呕吐,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邻居们先开始还表示一下关心,后来也就躲得远远的了。
王梅一犯病就得折腾大半天,然后又得休息两天,工作也干不下去了,只能回家。这下两个人都没有了固定收入,但即使这样赵丰收也没有出去找工作,而是又想出了别的赚钱路子。他不知从哪儿倒腾来两车砖瓦水泥,又叫来几个过去的工友在院子里又盖出一间小房来,他和王梅搬进去住,然后把两间原先一直在住的屋子租了出去。
赵丰收为他的机智而得意,仗着每个月能收房租,越发懒惰,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就开始吃、出去闲逛,要么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去小饭馆喝酒。王梅觉得不出去工作、偷藏零食都没什么,只要省着点儿,每个月的房租足够他们的开销,只要赵丰收能和她在一起就伴儿过日子就行。母亲去世之后,赵丰收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在旧城区租平房住的人基本都没有稳定的工作,所以租客换得特别勤,有的只住一个月就搬走了。每次有人搬走,赵丰收就赶紧把小广告贴出去招租。他总听人说老城区要拆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盼到。
这一天,来了一个叫宋小霞的女人要租房子。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但仔细看也将近四十岁了,她脸上一股风尘味,说话时左顾右盼,一个劲儿地斜着眼上下打量赵丰收。赵丰收似乎明白了什么,搓着手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他们很快谈好了租房的条件,宋小霞说第二天就搬过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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