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简一刚出了道观,翻滚的闷雷便在空中炸开了。
转瞬间,豆大的雨就落了下来。伞面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敲打声,宛若一首浑然天成的夏日绝句。
恰在此时,道观里传来了唱诵佛经的声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回望了一眼伴着吟唱做法的道士,忍不住嗤笑,果然是佛法无边,道观里都开始念《金刚经了》。
1
今儿是简一验收新房的日子。除了建成交付时,简一前来看过一次,而后所有的装修事宜都是金阳在忙活。
美其名曰,给女朋友惊喜!于是便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搞这么神秘呀!”
眼睛被黑色的缎带覆盖住,简一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被金阳牵引着走进屋子。
突然,金阳放开了她的手,只一瞬间简一就失去了支撑,陷入了黑暗中的孤立无援。恐惧和不安聚拢了一瞬,又消散了。
她的心脏因为紧张和激动跳动得很厉害,她不得不停在原地,等待着金阳前来解开缎带。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金阳上前,她疑惑了:“金阳?”
没有任何的回应,真奇怪……
“金阳?”简一再次尝试出口。
依然没有声音,简一有点慌了:“金阳,快帮我解开。别玩了……”
还是空有回响。
“金阳!”
金阳的呼吸声、脚步声都听不见,这个人似乎凭空消失了。紧张加倍,简一伸出手想扯掉眼前的缎带。
“别怕,我的简一。”
是金阳,简一松了一口气。
她返身回抱住他不满道:“你干什么去了!吓死我了!”
闷笑声在头顶响起,一只大手绕到脑后轻轻一扯,黑色的缎带随之滑落了下来。光明重现,简一缓缓地睁开眼,却是被眼前的人惊到了。
金阳很高,足有一米八五,这里的身高自然是指体检时的净身高。简一不止一次听人赞叹,这是典型的运动型身材。
金阳也确实喜欢运动,棒球、网球、击剑都很精通。但与运动型男人的糙汉风格相比,金阳却是干净、温暖的盐系男子,一如从晨曦中沐浴着春风而来的纳喀索斯。
但眼前的金阳却变了,西装、领带、皮鞋,处处精致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里也沉郁着化不开的冷,仿佛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
“你……”
刚吐露了一个字,她的眼睛复又被温暖干燥的大手盖住。
简一被放开时,已是气喘吁吁了。她有气无力地靠在金阳的怀里,举起的小手砸在他的肩上也是不痛不痒,倒引得金阳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
“发的什么疯啊!”简一气哼哼地推开他。
金阳也不在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而后单膝跪地,拿出戒指,满眼渴望地看着她,朗声道:“简一!我结婚吧!”
话音一落,简一就僵在了原地。
结婚?对,是该结婚了……
不说两人相恋十年,就说年龄,金阳三十岁了,她自己也二十八了。金阳的父母也不止一次地暗示想要抱孙子。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走入婚姻获得幸福吗?
雨越发大了,黑云铺天盖地,逼迫得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金阳换回了来时的衣衫,留下那枚戒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一站在窗前,看着金阳撑着伞出了小区大门,最后消失在转角,忍不住握那枚戒指号啕大哭……
2
十二年了!
十二年来,简一始终没能从那场让她失去父母的车祸中走出来。
简一的父母,曾都是在名牌大学任教的老师,智商自不必说,就连相貌也都非常出众。简一幸运地继承了这一切,从小就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但这样看似高知的家庭,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畸形和不堪。父亲风流成性,母亲是偏执狂。她从小见惯了两人的谩骂、撕扯甚至大打出手。
十六岁那年的夏天,简一成功跳级并参加了高考。最终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国内的一流大学。
一家人终于有了短暂,且难得的温馨时光。在父亲的提议下,一家三口驱车去野外露营。半路上,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原来,父亲答应情人,等简一上了大学就提出离婚,和她生活在一起。然而父亲却在最后关头犹豫了,她气不过便打电话来质问。
电话自然是母亲接的,挂了电话母亲哭得不能自已,并开始咒骂父亲没良心。一时间指责、辩白、恼羞成怒让父亲失去了理智。
他竟然开着车撞向了路边的山体,母亲在最后的清醒中翻身护住了简一,才使她幸免于难。
简一怕了,她不愿意学开车,不愿意走进婚姻中,也不愿意生育。她怕自己身上既有父亲的恶劣,又有母亲的偏执。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妻子、好的母亲……
窗外雨落,简一在沙发上也哭得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晃动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简一起身来到卫生间。只是,卫生间有点奇怪:
巨大的落地镜立在洗手池一侧,正对着镜子的墙上挂着一只圆形钟表。表针正滴答滴答地逆时针转旋转着……
忽略心中的怪异,简一拧开水龙头洗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表嘀嗒的声响太大了,以至于哗哗的水声都无法掩盖它。
简一直起腰,却在抬头的瞬间吓得猛退了一步,尖叫声也毫无防备地冲出了嗓子。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红色的睡袍在护肤,可是她自己明明穿着碎花衬衫在洗脸。自己明明是长卷发,镜子里的自己却是黑长直……
镜子里的那个她,看到简一同样也吓得尖叫着后退。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着我,我看着你,两人的尖叫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尖叫停止,两个人终于开始正视了镜子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简一先缓缓开了口;“嗨,你……你好……”
“你好!”镜子里的女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是人是鬼?”两人异口同声。
错愕一瞬,简一终于确定镜子里的那个人叫乔汐。
3
“你怎么了?”平静过后,乔汐终于发现了简一红肿的眼睛。
简一笑得有些酸涩:“没事。”
“这可不像是没事,而是像发生了大事。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聊聊。”乔汐说话时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像这样的奇遇,也没几个人会遇见。”
嗯,倒是这个道理。也许是急需一个情感的宣泄口,也可能是简一只把两人的相遇当作了一个梦。
总之,两个人就隔着镜子聊了许久许久。
简一诉说了她和金阳之间发生的种种。那些甜蜜的、不可复制的过往。以及今日过后,两人之间的爱情也许会走向消亡。
乔汐不知何时,手里竟多了一杯酒。她摇晃着一杯酒,随后又熟练地呷了一口,那模样风情有迷人。
似乎,简一和金阳的故事是不可多得的下酒菜。她听得是那般津津有味。
当简一的故事落下帷幕,乔汐也缓缓开口。她应该是戏剧专业出身的,因为她的叙述极富有技巧,并且极力做到淋漓尽致,好叫旁听者一览无余。
乔汐和简一同岁,但已经结婚十年。先生名叫朔恒,出身豪门世家,自己也是个成功的商人。孕育有两个孩子,哥哥八岁,妹妹五岁。
她是全职太太,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圈,尽管生活优渥却仍倍感孤独。丈夫一个月能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除去最初几年的相爱,两人早已渐行渐远。
孩子有保姆和家庭教师看管,更是不需要她操心。她被迫成为了一个家庭的边缘人,成为了一个住在城堡里,却无家可归的贵妇。
为了排解孤独,她养了一只猫,一只狗。但她却满怀渴望地告诉简一,她其实最向往的还是热烈的爱情。
她说这话时,简一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光。那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简一毫不怀疑,一旦她再次遇见爱情,她会多么的癫狂,即使是一片火海,她也会发化身为飞蛾。
“你不该拒绝,你应该嫁给金阳的。”乔汐在故事最后,不无惋惜地劝诫,“你父母的事情,也许只是个例。”
简一有些困倦,乔汐的话模模糊糊传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做了回答。
她告别乔汐,躺倒在床上,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梦境。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道观。老道士还在念着金刚经,仿佛没发现简一的到来。突然,以老道士为中心,道观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圆。
她站在圆一侧的顶点,与她相对的另一个顶点上缓缓出现了一个人。简一睁大眼睛去看,竟然是金阳。
简一想要叫他时,却迟疑了。这人不是金阳,尽管长得一模一样,但简一仍然确定,他不是金阳。
西装革履的精英感混杂着冷酷的模样,渐渐与今天求婚时的那个金阳重合了.
4
翌日一早,大雨还未停歇,简一却是病倒了。
她只觉得头重脚轻、嗓子发干,下意识拿出手机打给了金阳。
金阳来得很快,和往常一样,他烧了水,冲泡了药剂给我灌了下去。一直守着我睡去,昏昏沉沉中我看见他去了卫生间。
良久,他拿了盆和帕子出来。帮我擦拭额头和手心,热度降下去,我也终于安稳地睡着了。睡过去前,我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叮嘱他,却是忘记了。
我醒来时,房间里已经不见了金阳的影子,我坐起身来:“金阳?金阳?”
咔嗒——
卫生间门突然被推开,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了?”看着气息不匀的他,我有些愣怔。
金阳平复了一下呼吸:“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突然想起乔汐,顿时紧张了:“你有没有遇见什么?”
“遇见什么?”金阳停顿了一下,“你在说什么,简一?”
那就是没有,我松了一口气:“没事,烧糊涂了。”
随后的相处莫名就有些生疏和尴尬,但直到金阳离开,他也没有再开口提起昨日的求婚,也让简一找不到机会提起自己改变的心意。
金阳没有提起留宿,简一也没有开口挽留。再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简一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似乎改变了。
“我们应该处在两个平行的世界,这面镜子是一道门。如果能通过这道门,我们应该可以去往彼此的世界。”
半个月来,两人每日隔着镜子聊天已经成了习惯。甚至渐渐亲密了起来,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可是怎么样才能打开这道门呢?”简一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乔汐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考。随后她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径直朝着镜子的方向冲撞了过来。
简一吓了一跳:“乔汐,你干什么?这是墙,是镜子!”
“哎呦!”果然,乔汐撞到了脑门和鼻子,她不信邪地嚷嚷着,“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说完就开始拍打镜子和墙壁,无论简一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停下来。双眼通红的偏执模样吓得简一心头一跳,那是记忆中母亲才有的模样。
突然,乔汐停下了,她再次将手贴在镜面上对着简一说:“简一,你也来,把手贴在这里试试。”
简一照做了,当她把手轻轻贴放在镜子中乔汐的手上的一刹那,身后钟表的指针,开始逆时针飞速旋转了起来。
咚咚——咚咚——
简一觉得自己心快要跳出来了,眼前的镜面突然不存在了。她先是看见一片黑,而后又看见了星空。
终于,她的手和乔汐的手抓握在了一起。黑暗中,乔汐借力使力,跨了一步向她走来。
跌落在怀里的温热让简一意识到,乔汐真的来到了她的世界。
“我出来了!我自由了!简一,我感觉我自由了!”乔汐一把抱住简一。
简一看着有些癫狂的乔汐,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乔汐……”
然而,房子开始剧烈地晃动,牙刷、吹风机纷纷掉落在地,墙壁上也开始出现裂纹,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快走,地震!”简一拉着乔汐就要走,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镜子仿佛一个黑洞,竟然将乔汐吸了回去。
简一猝不及防乔汐的拖拽拉倒了。等她再爬起来,乔汐已经回去了。房间里也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简一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汐也是发丝凌乱、狼狈不堪,她眉头紧皱、低头不语,思考着为什么会这样。
“我懂了……我懂了……简一,我们再来试试!”乔汐把手贴在镜面上,脸上全是兴奋。
简一有些犹豫:“乔汐,这太可怕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简一!简一!你相信我,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乔汐不想放弃。
简一心软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手掌再次贴合了上去。果然,钟表的指针开始转动了……
当镜面再一次变得虚空,简一感觉到乔汐拉住了自己的手,随后一个用力。自己便朝着她的方向扑了过去。
等她稳住身子抬头看,才发现这是乔汐家的卫生间。每一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都诉说着贵气。
她心里的忐忑更甚,慌忙转过身,就看见乔汐站在自己的家里笑盈盈地看着她:“简一,你看!我们成功了,只要每个世界,都只有我们其中一个人,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咚咚咚——
“朔太,朔太!你在里面吗?”
简一还来不及回话,卫生间的门就被敲响了。简一吓得一个激灵,她看着乔汐压低声音:“有人找你,先换回来!”
乔汐也吓了一跳,顾不得说什么,赶紧换了回来。直到躺到床上的一刹那,简一还有点不可置信,她竟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既觉得兴奋,又隐隐有些不安,这感觉好似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5
第二日简一起了个大早,打开手机,依旧没有金阳的消息。
近几日来,金阳的消息越来越少,虽然偶尔会过来,简一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冷淡。这段恋情该如何走下去,简一忍不住心痛。
放弃吗?彼此十年的青春交织在一起,早已嵌入血肉里。若是分开,必定是皮开肉绽痛到骨子里。根本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
“简一!简一!”乔汐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过来。
简一跑进去:“乔汐?”
乔汐看起来容颜焕发,她眼睛里都多了些神采:“简一,我们来交换吧?”
“交换?”简一张大了嘴巴。
每到周末,乔汐的孩子会去爷爷奶奶家或者有研学活动。这两天,就成了她的私人时间。她想利用其中一天,来简一的世界,过一日自由地、没有束缚的人生。
简一犹豫了:“那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你呀!我们短暂地交换身份好不好,下午六点,我会准时和你交换回来。”
“可是……可是……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同……”
“模仿呀,我们模仿彼此。简一,你帮帮我,我快窒息了!”乔汐红了眼圈,看起来有些狂躁和压抑。
“你难道不好奇,这里的世界吗?你用我的身份去看看,当作一周一次的短途旅行,在陌生的环境里放空自己,然后轻轻松松地回归自己的生活。”
简一心动了。整个周末,她们彼此学习和模仿,从穿搭到妆容。从说话的语气和习惯……
“头发确定不弄一下吗?”简一有些担心。
乔汐反而没有什么顾虑:“发型是可以随时更改的东西,不要在意这个细节啦。只要你是你,留什么发型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以前换过什么发型吗?”简易突然很好奇。
乔汐摇摇头:“一直都是黑长直。”
交换的日子终于到来,但却不是周末,而是周末之后的星期一。
乔汐孩子的假期延长一天,简一作为野生插画师,也没有固定周末的说法。这一次交换,是天时地利人和。
简一坐在了乔汐家的沙发上,仍感觉有些不真实。
置身豪宅之中,仿佛闯入了奢华的中世纪古堡。但面前巨大的落地窗和屋内的一应装修又透露出现代化的科技感。
她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个家里,仿佛寻宝一般即忐忑又有乐趣。除了顶楼的房间她进不去,剩余的地方,她几乎都参观了。
简一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乔汐孩子们的照片,应该是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孩子们漂亮极了。大约是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简一只觉得心都快融化了。
突然间对成为一个母亲,她也不是那么的排斥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朔恒长什么样,两人似乎已经不相爱了。在这栋房子里,她没看到任何一张两人的照片或合影。
当钟表的时针和分针同时指向六时,简一和乔汐顺利交换了回来。
“今天你都做了什么?”简一有些好奇。
乔汐脸上洋溢着春情:“当然是和有情人做了快乐的事。”
简一愣住了,她有些惴惴地想,她们这样的交换对不对呢?会不会对她的人生和家庭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乔汐,你……你……”
“哎呀!放心吧,没做出格的事情,我有分寸。”乔汐有些不耐烦了,话音一落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恶劣。
“对不起,简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简一理解,无论是谁,在快乐的时候,被施以提醒或警告都会有些愤怒或不耐烦吧。
“没关系,那个人是谁呢?”
“一个陌生人。”乔汐停了半晌,才低着头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简一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闪动的眼神。
6
日子周而复始,这一个星期来,乔汐几乎每日都会要求交换。简一刚好接了几个单子,需要闭门画图,因此便同意了。
乔汐说这些天,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简一眼看着她一日又一日的娇嫩了起来,也为她感到高兴。
又一日幕降临,简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刚才她给金阳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提示已关机。
这是极少有的情况,简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和猜测,但没有一个是她敢落实的。一个星期了,两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面,没有联系了。
她不知道金阳到底如何想的,或许在打退堂鼓吧,又或者他这就是退缩和放弃的表现。这两年,金阳结婚的暗示越来越明显。
但每次都被简一假装听不懂岔过去,金阳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上周的求婚,也许是金阳最后的期许,也是他给两人最后的期限,但都被自己一一打碎了。
若是金阳想要结束这一切,简一觉得自己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但她舍不得,舍不得金阳,也舍不得两人之间十年的感情,十年的青春。
叮咚——
金阳终于回消息了,简一迫不及待地滑开。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金阳放弃了。简一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了,她挣扎着不愿意放弃。
金阳久久地没有回复,每一分每一秒对简一来说都是煎熬。她坐起身来,回拨电话。但无一都被金阳挂断了,态度坚决到简一心凉。
这句话理智又冷静,连出发点都是为了简一来考虑,可就是理智冷静地不像她认识了十年的那个温暖的男人。
这次金阳的回复没有犹豫,几乎在下一瞬就抵达了。
也许这才是事实真相,可简一始终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上周那个还亲吻着自己的男人,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呢?
她号啕大哭,思索良久。质问的话语反反复复地编辑了很多遍,到最后也只敲下了两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金阳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的回答模糊又绝情。
像是巴掌狠狠打在脸上,可简一连恨都恨不起来。十六岁失去父母,十八岁就被金阳圈在身边护着,整整温暖了她十年。这十年来,他尊重她支持她,也没有对不起她。
就连最后的求婚,也是自己拒绝的。金阳爱上别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
7
相比于简一的颓唐和抑郁,乔汐就明媚地多了。
她好似一棵繁花盛开的树,洋溢着强劲的生命力。她遇到了爱情,就像遇到了阳光和水。迅速成长和娇艳了起来。
简一则迅速地枯萎了下去。这枯萎也许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也许会像乔汐那样,遭遇爱情后迅速活过来。
乔汐扎起了马尾,俏皮的百褶裙、短款针织衫搭配黑色长筒马丁靴,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已婚妇女和两个孩子的妈妈。
又一次交换,意外却突如其来。当钟表的时针指向18:00时,豪宅的大门被推开,然而乔汐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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