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早上起来，姚默菡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头重脚轻，怕是发烧了吧。
原本想给公司打个电话请假的，但一想到公司主管那阴沉沉的脸，以及自己的工资，她就在心里打了退堂鼓。
唉，万恶的资本家。
为了自己的工资不被扣掉，只能强忍着不适去工作了。
一整天姚默菡都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正想着要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却接到了赵豫的电话。
他声音低落，身边嘈杂吵闹，听得姚默菡心里一紧，不顾身体的不适赶去找他。
见到赵豫的时候，他一个人不顾形象地坐在路边，垂着头，头发凌乱，满脸胡渣，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了。
姚默菡的心没来由地疼了一下，不顾自己穿着行动不便的职业装，坐在赵豫身边。
柔声问道：“赵豫，你怎么了？”
赵豫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向她，眼眶微红，紧接着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声音闷闷的：“默菡，我失恋了。”
好吧，每次只要赵豫这样，姚默菡就知道他是失恋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想得起她。
姚默菡陪着赵豫在KTV又是唱歌又是喝酒的，折腾到深夜。
赵豫接了个电话，原本垂头丧气的他瞬间满血复活。
“默菡，芊芊同意跟我复合了，我太开心了，我要去找她！”
姚默菡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心中酸涩，但也只能强颜欢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
话还没说完，强撑了一天的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02
姚默菡醒来的时候，医院了，手上还打着点滴。
联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情形，医院的吧。
这小子，算他有良心，没有因为着急去见女朋友而把她丢下。
姚默菡心里暗自窃喜，可转身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好朋友小柠坐在病床旁。
她脱口问道：“赵豫呢？”
见她醒来就问赵豫，小柠满肚子的气。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他失而复得的女朋友去了。”
说罢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默菡，你不知道你是发高烧的人吗？为什么还要陪赵豫去折腾？你怎么就不知道爱你自己呢？”
姚默菡低了低头，说：“可是，他失恋了，心情不好，我怎么能不管他呢？”
小柠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你管他，可他管你了吗？现在你躺在病床上，他在哪呢？你都晕倒了，他还着急着去见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他甚至都不等我来到，就把你丢在KTV那种地方。你该庆幸你命大，不然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都不知道！”
“姚默菡，你知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呀？你他妈默默爱了一个男人十多年，全世界都知道了，他赵豫是傻瓜还是弱智，会不知道你的心意？”
“平日里想不到你，一到失恋就想起你了，他只不过是在失意的时候才会想到你，你算什么？不过是他随叫随到又不用负责的备胎而已......”
姚默菡猛地坐起来，厉声打断小柠：“你别说了！”
她嘴角微微颤抖，太阳穴旁的青筋在皮肤下隐隐跳动，她是真的生气了。
气小柠的话这样直戳自己的心坎，气她这样直白的说出事实，更气自己不争气。
明知赵豫心里没有她，却还是傻傻地等着他，盼着他，等到他看尽烈日繁华后，能想起还有她这样一个人在等他。
小柠怒其不争，转过身去不愿理她。
姚默菡深吸一口气，微微阖眼，静默良久，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小柠的衣角。
“小柠......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到底是多年的闺蜜，听到她略带哽咽的语气，小柠固然生气，却也是不忍心。
将她拢在怀里，幽幽叹了一口气：“默菡，我不是因为你跟我发脾气而生气，我生气的是你不知道心疼你自己。你看看你，为了赵豫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姚默菡微微苦笑，语气低沉：“小柠，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呀，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从知道男女有别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十多年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可是我放不了。”
赵豫之于姚默菡，从她十一岁那年起，注定是一场无处可逃的劫难。
03
姚默菡和赵豫从五岁起就是门对门的邻居。
十一岁那年，姚默菡还是个爱和赵豫打打闹闹的假小子，成天和小区里的男孩子混在一起。
小区的院子里有一棵芒果树，长得又粗又大，枝繁叶茂。
到了秋天，成熟了的芒果沉甸甸的，压得树枝都弯了。
姚默菡就和一帮男孩子去摘芒果吃，没几天，低处的芒果都被他们摘完了。
整棵树上就只剩下树顶端的几个芒果，黄澄澄的，惹人眼馋。
一群孩子谁都想吃到那几个让人垂涎欲滴的芒果，但又对高大挺秀的芒果树望而生畏。
几番商议之下，他们决定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来猜拳，谁输了就爬到树上去摘芒果。
姚默菡运气不太好，输了，只能爬上树去。
芒果树虽高，但从小她就跟着赵豫到处野，爬树这样的事她可没少干，因此她倒也并不觉得害怕。
她轻车熟路地爬到树上，伸手去够那个最大最诱人的芒果。
芒果还没够到，就听到下面有人一声惊叫，指着她的屁股大声说：“姚默菡，你屁股流血了！”
那天她穿了一条浅色裤子，慢慢浸开的血迹尤其明显。
树下的人七嘴八舌道：“姚默菡你是不是受伤了呀？”
“姚默菡你是不是要死了呀？”
姚默菡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指尖也染上了丝丝血迹，她吓得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听着树下的人吵吵嚷嚷，她心里更是慌得不行，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
这时有个特别镇定的声音响起来：“别怕，抱着树干慢慢下来。”
这个声音很温柔，像是盛夏田野里吹拂来的一阵清风，将一群嘈杂纷乱的声音隔绝开来。
姚默菡那慌乱的心被那轻柔的声音安抚下来。
她回头，是赵豫，他脸上挂着担忧，与往日的玩世不恭全然不同。
姚默菡突然就觉得不害怕了，她跟着赵豫的指示，慢慢地从树上爬了下去。
她刚站稳，赵豫就拉起她往家走。
一路上，姚默菡哭哭啼啼，不停地问赵豫：“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赵豫脸微微红了，神色古怪，低声说：“你回家问问你妈妈就知道了。”
可妈妈上班还没有回家，姚默菡心里更慌了，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赵豫无奈，转身回家，过了片刻，拿了包东西出来，塞到她手里。
“别哭了，你不会死的，你是来......来初潮了......这是我姐姐的......给你用......”
后知后觉的姚默菡先是一愣，随即脸红得似要沁出血来。
女孩的心是敏感而柔软的。
从那以后，在姚默菡心里，赵豫这个人，不再仅仅只是自己两小无猜的玩伴，更是她情窦初开之后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哪怕赵豫眼里从来没有过她，哪怕他后来恋爱无数，姚默菡就只是默默地守在他的身后。
在他失意的时候陪他疯陪他闹，等到他满血复活了，再看着他又转身投入另一段恋情。
这些年，姚默菡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
但从她十一岁那年起，赵豫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入她的心里，再也拔不掉了。
04
转眼就到了姚默菡二十五岁生日了。
虽然赵豫没心没肺，但往年只要到她的生日，他还是会记得的，会陪她吃饭，送她礼物。
姚默菡觉得自己真的挺贱的，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但只要他稍稍对自己好一点，自己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吃饭的地点两个周前就约好了，才下班姚默菡便回家去好好打扮了一番。
每一次和他见面，她都希望能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
小柠加班，要晚一点才能过来，让她和赵豫先吃。
姚默菡在饭店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赵豫都没有来。
她有些焦急，打电话去催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赵豫那端是有些嘈杂的声音，他声音压得有些低。
“抱歉啊默菡，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我这边有饭局推不开。”
委屈铺天盖地而来，要知道，她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因为只有在这一天，赵豫才会好好陪她吃顿饭。
她声音有哽咽：“你能不能把饭局推了，来陪我吃顿饭，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
赵豫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可这是我父母和芊芊家见面，商定婚期的饭局。”
姚默菡懵了，傻傻地问了两遍：“你要结婚了？”得到的都是赵豫肯定的回答。
姚默菡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就连自己后来说了什么，怎么挂的电话，她都不知道。
她给几个朋友打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赵豫要结婚了。
朋友们都很惊讶地反问她：“你还不知道吗？你们平时关系不是最好吗？”
姚默菡挂掉电话，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如崩塌的河提，怎么都止不住。
小柠找到她时，她已经醉得七荤八素。
还抱着餐厅的桌角哭得一塌糊涂，引来了一堆围观的人群。
小柠又拖又拽地把她弄到出租车上，冷风从车窗吹进来，姚默菡冷得一哆嗦，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靠在小柠身上，搂着她的腰仰着头，哭着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居然要结婚了，为什么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就是看不见我，就是不喜欢我呢？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小柠看着她哭花的妆容，精心挑选的长裙也变得皱巴巴的，又气又心疼。
她真想痛骂姚默菡一顿，可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不知所措又无比绝望的孩子，她又心疼不已。
只得伸手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是他不懂欣赏，他不配拥有你。”
“默菡，你是一个多么明媚动人的女孩子，你应该有更好的人来珍惜你。你看看你，为了赵豫，你从来都没有开心过，这不值得呀。”
小柠还在絮絮叨叨，但姚默菡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她枕着小柠的肩膀，眼角的泪痕还没干，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05
再见赵豫的时候，是在他结婚前夜的单身Party上。
这个单身夜，赵豫原本是不想弄的，但碍不过一帮老朋友起哄，要在他最后的单身夜好好热闹一下。
姚默菡很矛盾，她既想去，但又怕自己伤心难过。
其实哪怕他从未属于过她，可只要他一天没结婚，她的内心就总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奢望。
但今夜之后，他就是别人的丈夫，就是真真正正属于别人了，她连奢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思虑良久，姚默菡还是去了。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再好好地看看他。
说是Party，其实也就是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唱唱歌，喝喝酒。
一向闹腾的姚默菡难得的安静，她端着一杯酒啜饮着。
静静地看着赵豫唱歌，和朋友们喝酒，谈笑风生。
看着看着，她眼前就模糊了。
今后再也不能这样看他了，她只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
赵豫过来敬她酒，笑意盈盈。
“默菡，你是我从小最好的兄弟，如今我要结婚了，你也赶快呀，老大不小的了。”
姚默菡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冰冷的啤酒从嘴里流进去，是那么苦涩。
她强颜欢笑：“你放心，我长得那么好看，多少人排队追我呢。”
酒过三巡，赵豫已经微醺了。
他妈妈再三打电话过来，叮嘱姚默菡一定要将他安全送到家。
原本姚默菡是叫了代驾的，但不知怎么回事，等了十多分钟，司机都没有来，电话也打不通。
她心里记挂着要送赵豫回家，喝的并不多，谈不上醉，司机久久不来，她便决定自己开赵豫的车送他回家。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他最后的单身时光，她想多和他待一会。
赵豫家早就不住在以前的老小区了，和她也早就不是邻居了，但他的家，她走的驾轻就熟。
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回到了赵豫家的小区门外。
姚默菡偏头，赵豫大概是醉了，闭着眼靠在副驾上小憩。
他依然是那么的帅，多看一眼就会让她沉沦。
她没有舍得叫醒他，而是默默地看着他。
眷恋，不舍涌上心头，她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
这个人，她爱了十多年，却从未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轻轻抚上赵豫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微微有些战栗，心里也一样的颤抖。
他的呼吸温热，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是那么的真实。
这些年，她还从未离他这么近。这张脸的每一个地方，都令她着迷。
指尖所到之处，是她这些年梦寐以求的温度，终于透过皮肤，抵达心尖。
姚默菡轻咬下唇，微微闭眼，泪水轰然落下。
赵豫的手机骤然响起，他猛地睁眼，姚默菡也吓了一大跳，透过泪眼朦胧的双眼，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姚默菡慌乱地收回了手，像是被当场捉住的小偷一样羞愧难当。
赵豫看她一眼，她满脸泪痕被尽收眼底。
但他没说什么，而是接起电话。
车内寂静，他手机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是他将要成婚的妻子。
言语娇媚，透露着即将成婚的喜悦。
赵豫耐心又温柔地哄着她，那宠溺又深情的样子，看得姚默菡内心酸楚。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赵豫会有这般柔情的时候。
她正想着自己不应该留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地方，应该立马就走。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赵豫挂了电话，她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她擦干，只剩微微泛红的双眼。
赵豫看着她，说：“默菡，你刚刚怎么了？”
“没......没事，你脸上有点东西，我帮你拿掉了。”
她假装的若无其事，还挤出一个笑容。
赵豫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拆穿她。
姚默菡深吸一口气，走下车，笑容明艳：“赵豫，新婚快乐，再见。”
说罢，转身故作潇洒地走了，没有人看到她转身后满面的泪痕。
06
姚默菡早早就起来了。
对镜自视的时候，她险些认不出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面容憔悴的人是自己。
小柠原本拦着她不让她去参加赵豫的婚礼，怕她见了那样的场景会难过。
但姚默菡坚持要去。
她挑出自己最华美的裙子，为自己化上最娇艳的妆。
这一天，是她最爱的人结婚的日子，也是她祭奠自己这么多年无望爱情的日子。
她一定要盛装出席，她要去看一看，他穿上西装打领带真正属于别人的样子。
到了婚礼现场，远远的就看到赵豫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拥着怀里穿着白婚纱巧笑俏兮的新娘。
两人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姚默菡心里狠狠地一抽搐，从前每次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看着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一步走向新郎，姚默菡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景致。
新娘子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永远在一起了，那真是最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但是今天，结婚的是她最爱的那个人，但新娘却不是她，从来没有哪一场婚礼像今天这样令她感到悲伤。
小柠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心不已：“默菡，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姚默菡摇头：“没事，别担心我。”
酒席上，姚默菡带着小柠和一帮熟识的朋友坐在一起。
一双新人来敬酒的时候，朋友们纷纷起哄，要把赵豫和新娘灌醉。
姚默菡强压着心头的痛楚，跟着朋友们起哄，说是要不醉不归。
但赵豫却将他们一一挡下了，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新娘的小腹，笑着说：“这酒我喝了，但她不方便喝酒，兄弟们多多包涵。”
众人立刻会意过来：“赵豫你这小子好福气呀，双喜临门呀这是！”
姚默菡只觉得仿佛有一盆凉水兜头盖脸地浇下来，原来他那么着急结婚，是这个原因。
她险些站立不住，小柠紧紧揽住她肩膀，给她些许支撑。
新人离开后，姚默菡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存心想把自己灌醉。
小柠见劝她不住，只得由她去了。
就让她最后醉一次吧，从今往后，就让赵豫永永远远埋在她的心里。
07
自从姚默菡二十五岁之后，父母就整天在她耳边唠叨，给她安排相亲，催她结婚。
一开始她觉得不胜其烦，但始终拗不过父母，只得随了他们的意，自己总归是要结婚的。
起先她并不指望相亲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后来她却遇到了林皓。
林皓是位医生，青年才俊，待人温和，姚默菡觉得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
哪怕是两人静静地待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丝毫不会觉得尴尬，姚默菡觉得两人倒颇有些老夫老妻相敬如宾的意味。
她想，跟林皓在一起也挺好的吧。
两人交往了一年左右，就见过双方父母，准备结婚了。
小柠知道了这个消息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吵着要当伴娘。
她看着被林皓宠得幸福满满的姚默菡，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默菡，你终于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了，我真替你高兴。”
那天，姚默菡和林皓去挑婚纱，准备拍婚纱照，那些如梦如幻的婚纱看起来是那么美，她一连看中了好几条。
回来路上，她一直在纠结要选哪条，林皓看着她，脸上都是宠溺的神情。
“你喜欢，我们就都定下，一套一套的拍，把你拍得美美的。”
她心里微暖，她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么好的林皓。
转首间却看到赵豫和他的妻子推着一辆婴儿车走在他们后面，不过几步之遥。
他还是记忆中那么帅，他的妻子脸上也添了许多母性的柔和，他们看起来可真幸福啊。
姚默菡定定地看着他们，看到那辆失控的汽车冲向人行道，冲向赵豫和他的妻儿。
赵豫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步步紧逼，搂着妻子一脸笑容的说着什么，婴儿车里孩子的睡颜是那样的可爱，看得姚默菡的心都快化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冲上去就将赵豫家三口推开，就是那一秒，失控的汽车将她撞飞。
她回头，赵豫正在忙着安抚他受惊的妻儿，他并没有时间在意是谁救了他。
姚默菡耳边传来的是林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她重重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
林皓跑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担忧和悲痛，一直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拼命冲着林皓挤出一个笑容，想告诉他，自己不疼。
她还想告诉他，遇到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惜她做不了他的新娘了。
但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好痛，好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但是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赵豫，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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