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大刘和巧凤也算是小有成就——在这个城市里面工作、安家、生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两个人感情很好,夫妻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不过年的一场疫情不但影响了人类也影响了大刘和巧凤的生活。巧凤在一家私企做财务,大刘在一家外企做销售,两个人工作相对稳定,除了房贷车贷和儿子幼儿园的开销每个月还能有点结余。两个人想着再过几年房贷车贷还完以后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但是这一切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戛然而止。
因为疫情,大刘所在的公司面临经营困境,无奈之下公司只能是断臂求生进行裁员降薪,很不幸大刘刚好在被降薪的名单当中,不幸中的万幸大刘没有被裁员。收入大幅缩水,原本美好的愿景变得遥遥无期,巧凤和大刘的感情也随着生活的变化而改变。没有压力的生活歌舞升平,夫唱妇随。有了压力的生活和谐不再,媳妇巧凤就像祥林嫂整天絮絮叨叨“我们办公室周姐人家前几天刚买的大房子,多平米的联排别墅……”“我们公司李姐辞职了,人家再回去当全职太太了,人家老公能挣,真好!”“我们办公室王姐回家备孕二胎了,咱要是有钱也生个二胎……”媳妇整天和大刘磨叨这点事,虽然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但是在大刘看来媳妇已经对自己的现状表示了一定的不满。大刘觉得贫贱夫妻百事哀是正确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是有道理的。
“明天我们办公室周姐生日,你看要是方便和我一起去吧,顺便认识一下人家老公,说不准以后还能有什么机会!”下班后巧凤和大刘念叨。大刘做销售出身,对于这种社交心理上不拒绝,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下有钱人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脉圈子。第二天大刘和媳妇巧凤带着礼物来到周姐家,一进小区大刘就被园区的景色吸引了,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周姐家住的是联排别墅,屋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这是有钱人的豪宅。周姐老公老王是做皮具生意的,十分健谈,一顿饭下来大刘和老王成了朋友。宴会结束,回家的路上巧凤沉默不语,大刘知道巧凤的心思,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一个像老王一样的有钱人。
在这之后巧凤办公室又组织了几次家庭聚会,虽然每次事先说好都是AA制,但是每次都是周姐的老公主动抢着买单,事后大刘把钱转给老王都被拒收。不仅巧凤觉得过意不去,就连办公室其他几位同事的家属也都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大刘主动张罗过几次,不过每次周姐老公老王不是拿酒就是带烟,酒自然都是几千块钱一瓶的茅台,烟都是整条的软中华。大刘请吃饭的那点钱都没有人家拿的烟酒价钱贵,老王人热情,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再有过多的心理压力,大家在一起要的是气氛。其实人际交往就是这样,有来有往,不在乎花多花少,有钱人请客吃生猛海鲜,没钱人请客吃家常便饭,只要情投意合没人会在意这些琐碎的细节。
媳妇巧凤很羡慕周姐的生活,不用为几两碎银熬夜加班,也不用为每天的柴米油盐发愁,巧凤的愿望就是哪天自己也能过上这样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大刘也把老王当作自己的挚友和楷模,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他一样挥金如土,让媳妇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能够挺胸抬头。
转眼十一假期到了,巧凤办公室几个相处不错的同事商量着去草原,大家都很向往广袤无垠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不过在出行方式上大家有了不同的意见,除了周姐一家其他人都选择坐飞机,省时又安全。但是周姐认为还是开车比较方便,大刘一想到开车一千多公里就打了退堂鼓,其余的几个家庭也认为开车费时费力而且不安全。有人建议那就坐高铁,时间虽然比飞机长一点,但是安全而且比开车要快得多。不过周姐一家坚持选择自己开车,让他们坐高铁,到了以后在目的地等他们。
这个决定让大刘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有钱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也就没有多想。按照约定大刘和另外几个家庭乘坐高铁,在目的地等着周姐一家的到来。直到傍晚,周姐一家才赶到约定的地点。房车、保姆、专职司机,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到酒店入住。一旁的巧凤无比羡慕的和大刘说到“看,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出门都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
晚上大家预定了当地特色烤全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刘和老王攀谈着“还是羡慕哥哥这种生活方式,行程自己掌握,自带司机保姆随性自然!”喝了几杯酒的老王话也格外多,一边拍着大刘的肩膀一边说着“兄弟,我还羡慕你呢,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生活,我开车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以为我不想坐飞机做高铁呀!我是坐不了!”一旁的大刘一愣“怎么,王哥这是恐高吗?”大刘以为老王是因为恐高所以不坐飞机。“恐高?那是扯淡!我以前是跳伞的,我是被限制高消费”一句话听得大刘有些发愣。房车,专职司机,专职保姆这都是有钱人的标配,就这还能被限制高消费?“兄弟别不信,别看我这么大的排场,我是实实在在的失信人!”看到大刘发愣,老王喝了一口酒说到。“兄弟你可能不欠钱,多说欠个百八十万,我可是欠了银行三千多万,我现在就是光棍一个,房子不是我的,车子不是我的,媳妇不是我的,只有孩子是我的!”老王有些沮丧。
听完这些大刘瞬间明白了,感情老王这个有很多钱的人是欠了银行很多钱的人。大刘忽然觉得老王有些可怜,之前对老王的艳羡突然间变成了怜悯。今天老王喝得有些多,看到桌上的酒没了伸手招呼自己的司机“小李,去车里取五瓶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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